“吾在。”嬴西洲已然辟谷,只是看着宁嘉徵用。

宁嘉徵又饮了一口香菇鸡汤,眼巴巴地道:“西洲陪我用些可好?一个人用膳太过冷清了。”

他是喜欢热闹的,但这三年来,他不是一个人用膳,便是被迫与奚清川一道用膳。

他每每食不下咽,而奚清川俱会做出一副良人模样,拿其用过的竹箸给他布菜。

除却奚清川与陈婆婆,这三年来,他几乎不曾见过其他人。

他有时会呆呆地看着日头东升西落,若非复仇之心支撑着他,他兴许早已发疯了。

“好吧。”嬴西洲为自己盛了碗香菇鸡汤,尝了尝后,道,“尔尔。”

“西洲委实是不知人间疾苦,西洲可知这人间有多少人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宁嘉徵夹了一块白切羊肉,“西洲尝尝吧。”

嬴西洲长年游历人间,并非不知人间疾苦,但他不与宁嘉徵争辩,就着宁嘉徵的竹箸吃下了白切羊肉:“尚可。”

宁嘉徵夹起白灼芥兰自己吃了,吃下后,方才意识到这竹箸先前碰到嬴西洲的唇齿了。

不过他与嬴西洲都交过欢了,这竹箸有何可介意的?

用罢晚膳后,他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已有三年未曾好好地用过膳了。”

嬴西洲关切地道:“那奚清川常常饿着你么?”

“那奚清川不止不会饿着我,还日日着人奉上山珍海味,但我身陷囹圄,何来用膳的胃口?以免自己饿死,才逼着自己用一些罢了。那奚清川隔三差五便陪我用膳,自诩温柔体贴。他若是不来,便令陈婆婆陪我用膳。他认为陈婆婆身份低贱,不许陈婆婆与我一道用膳,陈婆婆自己亦认同。陈婆婆所谓的陪我用膳,就是在我耳边念叨三从四德。”宁嘉徵思及当时的情形,通体难受,“我终究没能被他驯化成他想要的样子,他肯定很是后悔自己对我太过心慈手软。”

嬴西洲起身,吻了一下宁嘉徵的额头:“过去了,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都过去了。”宁嘉徵鹦鹉学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