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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宁愿绕路,也不想正面迎战。

更何况野猪虽然有个猪字,但因为没阉过、脂肪少、皮糙肉厚腥味重,肉还炖不烂,怎么也说不上好吃。

领头的向导调头,往另一条崎岖的路走去。

荀玉虽然知道原因,但心里难免有些嘀咕。不是怀疑裴天因话里的真伪,而是好奇对方为什么能闻出气味。

他走在队伍的最末端,悄悄学着裴天因的样子,搓了一把泥土。

山里的泥巴都是黑色的,腐殖层很厚。

荀玉闻来闻去,都是一股泥巴味。细小的灰尘被吸入了鼻腔,他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元问心悄悄加快了脚步,试图离荀玉远点,因为感觉丢人。

中午赶时间,没人生火。大家用压缩饼干泡矿泉水应付了。

下午五点左右,赢舟的耳边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

他抬头,面前的天地豁然开朗,穿过山谷,面前是一条大江。

这里是凌霄江上游,河道里插着一条粗铁棍,上面画了条红线。那是历史最高水位线。

赢舟站在了裴天因的身侧,看向了河岸的另一头。

那边的河谷地要矮一些,能看见一条荒废的黄褐色土路朝着山林深处延伸。旁边还有些荒废的梯田。梯田很窄,看上去只能种两排菜。

太阳高悬,村寨看起来却格外寂静。乳白色的雾弥漫在河谷一带,挥之不去。

赢舟的唇下意识地张开,感觉到喉咙里哽住的郁气。

近乡情怯。

他从来不怀念这个家乡,但在最近几个月的梦中,总是梦见它。

赢舟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另一个赢舟牵着他的手,他们正走在离开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