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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他还单手抱着她,去处理了一下公务。

——是的,一边掐着她的腰,一边跟属下沟通明天的继任仪式。

明朗快要被他弄得精神分裂了——他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冷静、平缓、有条不紊,然而,他的神情却比她还要激动、沉沦、濒临崩溃。

仿佛不是他要主动离开她,去哥本哈根继承家产,而是她为了事业毫不留情抛弃了他。

明琅叹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安慰道:“……不要难过,往好处想想,至少不是分手,对吗?”

话音落下,明琅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她可真是个安慰天才,这种时候提到分手,只会让他大疯特疯。

沈澹月却似乎冷静了一些,按下通讯设备的静音键,俯在她耳边问道:

“那我们会分手吗?”

明琅:“……我如果要跟你分手,根本不会让你待在我身边。”

她几乎是叹息着说道:“你不是一个好人,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跟你在一起……让我感到扭曲和堕落,”她喃喃地说,“可是,不会有人再像你这么爱我了。”

世界是扭曲的,人也是扭曲的。

扭曲而深沉的爱,却仅此一份。

可能她本质上也是一个扭曲的人,沈澹月种种病态的行径,对她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令她恐惧又着迷。这很正常。

——毕竟,在这个世界,谁能独善其身,有一个自由、平等、正常的灵魂呢?

她知道他看不上荒漠区的佣兵,每次跟那些大老粗见面时,眼底总是闪烁着轻蔑、烦躁和杀机,也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人类,黑雾无处不在,可以撕碎任何一个活人。

她更知道,在这张冷峻美丽的皮囊之下,是一副森白可怖的骸骨,没有血肉,也没有器脏,只有极其怪异的荧蓝色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