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道:“我这人一向挑剔,头婚的话,很在意夫人的脸。”
这大概是岑雪听过的最直露的一句话,要换做是旁人说,少不得让她鄙薄,可这话从眼前这人嘴里讲出来,偏就半点违和都没有。反正最后是要见上的,岑雪并不推三阻四,抬手摘掉帷帽。
绢纱后的脸有些圆,肉肉的,然而下颔很尖。微微垂着的眉眼很美,不是那种明艳的美,而是深林麋鹿、溪涧灵狐一般的天然和灵动。以前家里有女眷说,这是很幼态的长相,便是女大十八变,和小时候也八九不离十。岑雪不知道危怀风会如何看她,又是否会从她这张脸上找到少时的一些痕迹,她默默感受着从上首而来的视线,最后听见那人说:
“姑娘看着像没长开,今年有十五了吗?”
岑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比你小三岁,今年十八。”
“哦,惭愧,忘了。”危怀风语气里透着歉意,笑了笑后,敛眸,“你刚刚说,三个月后,和离书归你,一箱黄金归我。”
“是。”
“为何是三个月?”
“三个月内,我师兄会来找我。”
危怀风玩着左腕上的银镯,眸底有些暗,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光彩夺人,似藏着盘算。
“一箱黄金,前后各付一半,这门亲事,我应了。”
岑雪掀眸,秋水般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意外。危怀风道:“成亲费钱,既然是姑娘提出要办,这费用总不该由危家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