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抬头道:“我能陪陪你吗?”
今夜是入夏的夜晚,风里有一种裹挟着花香的燥热, 危怀风没有换下战甲,身上残留着作战后的肃杀冰冷,然而灯光里,他的双眼深邃而炙热。
“你能陪我多久?”他忽然这么问。
岑雪愣住。
危怀风低笑起来, 睫毛下垂,眸底的光像被黑色洪流吞没, 他走过岑雪身旁,及至台阶前,才又回头道:“不是要陪我?”
岑雪提着灯笼转头,对上他期待的眼神,举步走来。
廊宇外,春草、夏花二人识趣地退开,危怀风领着岑雪,漫步在夜色婆娑的园林里。这里是老宅的三进院,围墙开阔,修建着一整排高低错落的楼宇,借着稀薄月色,可辨认出是供伶人私下休憩的居所,风吹时,四处都晃动着散不开的胭脂香。
岑雪难以想象危怀风看见这一切时是怎样的心境,沉默少许后,试着道:“官署里的衙役说,西园那边还是老样子,崔越之没有叫人动过。”
危怀风步履不停,看方向像是往外走,片刻才道:“嗯。那是以前的灵堂,我娘在那里自焚的。他不敢动,怕闹鬼。”
岑雪哑然,抿唇道:“你去过了吗?”
“没有。”
“要去看看吗?”
危怀风停下脚步,看过来,笑着:“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