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的泪腺逐渐干涸了,泉水似的眼泪也有枯竭的时候,蛮蛮恢复了冷静。
她钻进被子里,怕被小苹看见自己哭得憔悴不成人形的模样,把帘帷扯落,遮住自己。
等小苹来问她,她攥上被子,细声细气地抽噎着道:“我好了,我要睡了,今天的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苹怎么能放心,她要上前与公主说话,蛮蛮却将帘子合拢得更紧,哽咽着的声音也急促了一些。
“我要睡了!你走吧!”
公主决心一个人静静,小苹也自知无法再劝,垂下了视线,依依不舍地望了望帐里,也只能先行离开。
蛮蛮把锦被从腰际往上扯了一点,哭腔在静夜里一点点揉碎开来。
最初的泪水像开闸泄洪,泄过一波过后,现已经干涸了,再也挤不出一滴来,只有眼眶涩涩发疼。
干燥的眼眶红肿着,不管睁开还是闭上,都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只好抓着锦被两眼空洞地望着帐顶,脑海中掠过去年兄长把她送上花车时的情景。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踏上故土。
在长安,她步步维艰,无数次就连做梦都想回家。
那时候,陆家上下明着对她好,开解她,但其实心里都看不起她,蛮蛮受了许多白眼,她只是掸掸衣上尘,笑吟吟地接纳了。
那些都接受了,现在在陆象行这里碰了壁,难道就要因此放弃吗?
汉人有句话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知道陆象行厌恶她,可是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仅仅是他的身体,从来都不是他的心呀。
所以他讨厌她又何妨,蛮蛮想要达到目的,又不需要得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