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心想,总是这样。
陆象行对旁人说话,尤其那个武乡侯家的小娘子,不说温温柔柔,至少都是客客气气的。至于对他的那个阿兰夫人,只怕更是视若珍宝,不说一句重话,唯恐含在嘴里化了。
而她这个他从来都不想娶的填房呢,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冷嘲热讽算是轻的,颐指气使才是正常发挥。
这一句话,蛮蛮便红了眼眶:“你认错人了。”
哽咽的声音,让陆象行一时冷笑,他也不跟这个公主废话,从马背上跳下,将蛮蛮从驴车上抄起,长臂横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下地来。
由不得蛮蛮又推又打地挣扎,陆象行摁住她香肩,长剑铿然一声,出了鞘。
悠长的龙吟声,在剑身银光颤抖的摇颤间,惊醒了二人。
陆象行垂眸,原来是蛮蛮推搡间,拔出了他的剑。
此剑名为银雪,是陆氏的家传宝剑,剑刃如噙着朵朵银霜,锋芒毕露。
陆象行微怔,蛮蛮掣出了宝剑,从那长长的剑鞘里。
她后退一步,警惕地盯住陆象行。
这下是顾头不顾腚,捉襟见肘了,遮面的帷纱顿时垂落,江风拂过,露出了面纱下丽质天成、铅华弗御的白嫩脸蛋,粉光若腻的小脸像笼了一层霜色,在暮云舒卷的光景下,泛着湿漉漉的雾光。
陆象行皱眉:“胡闹,长安的那把火是你放的?你可知道,要是太后得知你纵火脱逃,欺君罔上,等待你的会是什么,等待你尾云国的会是什么?”
蛮蛮敢做,就不怕担当。
要是陛下龙颜大怒,陆太后起了杀心,大不了,就把她一个人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