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的国主豢养了一匹死士。
早年折戟于陆象行手中,苍梧国人人渴着能喝上陆象行的血。
一旦他们发觉陆象行可能在此,闻着味儿就会过来。
陆象行纵是再神勇,被拖入车轮战,精疲力尽之后,也难以生还。
蛮蛮就是赌的这一点。
陆象行的脊背挺直了少许,既是阳谋,必得以牙还牙,陆象行一生,从不受人威胁。
他扯了下唇角:“你也别忘了,这身后,还是属于大宣境界,若我先发号,迟则半个时辰,会有朝廷兵马受我调遣,前来诛敌。军壮马肥,便如我手中这一柄,还未尝一败的银雪。”
在蛮蛮的呼吸滞闷之间,他抬手,托起蛮蛮下颌。
“还有信心么?”
蛮蛮的呼吸放空了少许,被陆象行抬高视线的一刻,她的眼眶涩得彤红,一行泪迹沿着冰凉剔透的脸蛋滚落。
陆象行脸色不自然,轻咳了一声,眸光转向旁处。
“你总是如此。故意软弱,引人恻隐。”
他想说,倘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怎会一次次心甘情愿地踏进她的旖旎圈套?
“我会死。”蛮蛮道。
陆象行怔忡,霍然抓紧了她的下巴。
蛮蛮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那样的话,欺君之罪便压不住了,陆象行,你强行带我回长安,我会死的。”
陆象行望着蛮蛮的眸光,多了震惊。
他的确没想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带她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