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双手轻轻一晃,在被幻觉困扰的陆象行眼底,纤纤玉手变成深海肥鱼长满脓疮的触角,他震愕地推开,人本能地往身后闪避,这下,后脑正正好撞在身后的木几上。
剧烈的一声响,比打雷还响呢!
蛮蛮想,真是一颗好头。
但只别撞傻了,蛮蛮看到厢房里有前日巫长来行医时留下的药箱,她爬起来飞快地走过去,翻开药箱,找到了一卷银针,她不精通医术,以前只救治过山雀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但,多少有些心得,既找不到人,眼下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一阵刺下,正扎在陆象行颅顶。
银针刺穴,能加快毒物排出,在尾云国每年吃毒菌子的不计其数,毒发身亡的比打仗死的人可多太多了,但因为菌子鲜美,人们总是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
“忍着点儿啊,我扎几针,应该会好些。”
蛮蛮的声音仍然带着哽咽,但她下手又冷静又快。
陆象行有感觉,他闭上眼,一动不动,极其乖觉,等她施针。
她方才说,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是陆象行。
他听了,竟很欢喜,内心一片柔软。
既然没有爱,那么恨也好,终归证明了往昔种种不是一场露水,她转头便将他忘了。
蛮蛮扎穴位渐渐扎出了一些心得来,渐渐地,陆象行的呼吸平稳了。
蛮蛮的心也跟着松了,这时,窗外探进了一颗脑袋来,骤然造访,把蛮蛮骇得不轻,差点儿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待看清来人是谁以后,蛮蛮叉腰,怒目滚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