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眼神不好,看什么都花,也不知那个年轻男人往自己手里塞了个什么,只是捏了捏,硬邦邦的,像是个值钱物件,连忙要道谢。
陆象行将她扶起:“老人家多礼了。”
老妪姓赛,在凤凰山住了数十年了,陆象行吃过晚饭,见老妪卡在门槛上望风,像是在等谁,他不自禁走过去,与她畅聊了起来。
“凤凰山风物宜人,在此间居住,隐逸山林,虽然清贫一些,但精神富足。”
这样的生活,已是令多少人可望不可即。
赛大娘望着门外皎洁的一轮孤月,叹道:“难啊。这几年,尾云国战事不断,前有上国,后有苍梧,打了好些年了,那次苍梧和尾云,一同攻打上国,凤凰山里燃起了一场大火,你没见过那场火,我们的房屋、农田,都教那场火和火里的官军冲垮了,平民死了好些人,要不是这几年重建了,你哪能看到现在的景象。”
那场火,陆象行毕生不忘。
他怎会忘记,自己曾在烧焦的枯木里,一遍遍寻找着阿兰的踪迹,肉掌在翻开死尸时,几乎被烤得焦糊。
“老人家怎知晓,我没见过那场火。”
赛大娘笑道:“我在尾云国几十年了,还能听不出,你不是尾云人?你话少,虽然费劲地模仿尾云的乡音,但还是不全像。”
陆象行微怔,想来他的伪装,也实在是拙劣。
“老人家慧眼如炬。”陆象行心悦诚服。
赛大娘摆摆手:“抬举了。我没什么慧眼,我现在连布都织不出来了,就是个睁眼瞎。不过,年轻人,你既然不是尾云国人,你来尾云国,是来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