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象行含混应是。
赛大娘“哦”一声,似是懂了:“我倒觉得,你像个中原人。”
她猜得大致不差,只是陆象行感到几分好奇:“尾云人人痛恨中原人,恨陆象行,老人家,你还愿意收留在下?”
屋内未用完的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气,老人家进门,将餐盘收拾好,陆象行要搭把手,赛大娘说不用。
直到将餐盘全部装回木桶,她要拎去水洗,才回头望了一眼陆象行,语气充满了历经变故后的平和:“年轻人,恨,能改变什么?如果你是陆象行,我把你毒死了,尾云国就会强大起来吗?”
陆象行心头狂跳。那一霎那,他几乎要疑心,这个看起来眼神并不大好的老妪,是否当真洞若观火,一早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老人家,不妨我替你去洗碗碟。”
那一桶菜盘到底是重了点,赛大娘拎着很是有几分吃力,陆象行主动请缨,不由拒绝地接过了她的手。
赛大娘推拒不得,也只得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她回房先去歇息。
年岁上来之后觉多了一些,很快便陷入了梦乡,但却没能睡多久,夜里苏醒,起身要解手,待解完手,路过门槛,却蓦然撞见陆象行坐在吊脚楼台阶上,映着柔和月色的身影。
木桶里的碗碟已经洗得一干二净,堆在他脚边,也不知,他在那处究竟坐了多久,神色恍惚,连身后头有人都未能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