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偏僻的宅院内,白幡随风而动,烛火燃烧之音不绝于耳。

何平安跪在灵牌前,不知道烧了多少把纸钱,跪了多久,每日除了必要的进食用水,其余时候,她都寸步不离地跪在灵牌前。

身后有脚步声逐渐接近,何平安仿若未闻,直到那脚步停留在她身侧,弯腰从一旁取过些燃香对着她娘的牌位拜了三拜,何平安才瞧见来人是谁。

“你来了。”

“嗯。”季容妗将燃香插过去,同她一起跪在牌位前,拿过些纸钱将其放在燃烧的火盆内,口中低声:“伯母走好。”

何平安瞧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道:“明日你会来送我吗?”

季容妗反应了一下,才将脸转向她。

何平安此时并未戴面具,脸颊凹陷,眼下青黑,皮肤苍白,瞧着憔悴沧桑,即便与季容妗说着话,眼神也无光,仿佛只是这么随意一问。

“来。”季容妗心底自觉愧疚,便扭过头看向那牌位道:“辛苦你了,离开后,就好好生活吧。”

何平安没有回她,只是往火盆里又添了一把纸钱:“我与我娘在乡下便相依为命,来到京城后更如是,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连吊唁都没几个人来,现在恍然回首一想,发现与我娘在镇上那几年相依为命的日子竟是最好的。”

“我娘死前烧的迷迷糊糊,攥着我的手和我说,我们遭遇的这一切都怪她看错了人,害的我也跟着受罪,我这几天在想,好像真的怪她,一大把年纪了还相信情爱,结果被人骗得连带着女儿一起受罪。”

季容妗安安静静地听着,捏着纸钱的手缓缓用力。

不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