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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仪将书随手扔开,手腕枕在凭几上,似笑非笑道:“庄晏宁,你想说的是幸臣罢?”

阶下之人跪地叩头道:“陛下圣聪,臣亦不隐瞒。臣于丰山书院寒窗苦读,是为忠君效国,施展抱负,无意行宠嬖之捷径,望君全臣颜面。”

丰山书院是起于嘉宁年间的女私塾,因女科凋敝,大多应时而生的私塾也相继倒了,唯丰山书院长青,于是渐渐成为人才渊薮之地,时至如今,几乎可与岳麓白马等四书院并肩。

传胪那日为表圣恩是魏郊出外相迎,永安门边上远远一望,几近看呆了,差点以为是甬道乍起的邪风将他不由分说刮到了贞丰十七年,又迎了一回李怀疏。

之后又见过几回,渐渐便觉得没那么像了。

魏郊以木片搅动茶汤,再握茶釜分茶,一切动静皆听得仔细。

这两人像,也不像。若拿茶汤作比喻,庄晏宁是分得的头盏茶,水恰沸腾,仍是滚烫温度,花椒、盐粒浓郁呛人,李怀疏则是后头的第三盏茶,仍有余韵,但味道淡了,入喉不觉冒犯,佐任何食物都相宜。

“你倒是说说,朕如何宠嬖于你。”

沈令仪拨弄着玉冠上的衔龙珠滴,口中道:“倘还不如你衣服上的獬豸明察秋毫,你之颜面朕也难保。”

“臣得以补录监察御史空缺……”

“你都说了是空缺,谁人都可,你为何不行?”

“我朝凡中进士三甲者应在翰林院历练一番……”

“各部各司整日伸手要人,等你们历练等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