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想起来,回头望了眼几步之外的千佛屏风。
她既然躺在床榻上,又隔着一道屏风,不该见到我。
所以,无论是沈令仪或是殿下,她都不是真正在叫我,而是做了梦?梦见了什么才会哭成这样,甚至,那梦里也有我的存在……
因这刻犹豫,沈令仪稍稍松开手。
李怀疏烧得浑浑噩噩,倏然间的呼吸不畅迫使她自噩梦中醒来,喘息,咳嗽,薄弱的蝴蝶骨一次次向后磕碰,直至如今,也没有彻底清醒。
仍然受迫,仍有性命之虞,见到那只扼喉之手,李怀疏却不在意似的将视线越了过去,轻咳几下,呆呆地看向沈令仪露在衣服外面的颈间暗痕。
沈令仪顺着这道目光放低了下巴。
只见李怀疏伸出手,将要碰到这道陈年旧疮时又发着颤收了回去,仿佛觉得自己不堪,不配。
被世人以为佞臣,众叛亲离,好友割席,她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风雪肆虐,跪在庭院中受鞭百下以赎罪过,肝胆俱裂的痛楚中,她趴伏着隐忍,满头大汗,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疤痕进入眼底的这刹那间,李怀疏目光中杂糅的情绪悉数褪去,只余下疼惜,她轻轻呜咽着,口中说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修文,补全,心里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