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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我已叫余婉备了糖块,含一含就好。”沈知蕴掩唇轻笑。

余婉见此,心中终于松快了些。

她们年龄相仿,温如酒唤她阁主却未视她为主人,心直口快,有什么便说什么,沈知蕴心事太重,又严肃惯了,身边正好缺这么一人,是以两人最是处得来。

“我即便早些时候晓得,也不会劝你去行宫修养,最近你离不得长安,对么?”温如酒问道。

左手被温如酒握了过去,搁在药囊上,沈知蕴另一手攥住了桌案边沿,第一根针已扎入皮肉,先是细密的刺痛传来,接着又慢慢缓解了叫人恨不得以头抢地的剧痛,沈知蕴有些难受地合了眼,纤长的睫羽很快被汗濡湿。

她紧紧地攥着桌角,声线不稳:“此次万国来朝,是最关键的时候……”

温如酒曾说,她的手腕之所以会痛,一半是真的痛,一半是她心障难除。

手腕稍微有些疼痛,立时便会唤起她当年被发疯的母亲斩断手腕的记忆。

那日是在清凉殿,她因为与别的公主走得近了些,便被卫静漪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她跪在地上梗着脖子不肯认错,越想越委屈,对卫静漪嚷了句“她是我的姊妹,如何不能一块玩”。

话音落下,周遭如遭雷击,整个世界无比安静。

她还太小,不晓得这句话在刹那间化作了最快的刀,狠狠地扎入卫静漪的心口,也在刹那间化作了最钝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划过卫静漪心尖嫩肉。

她头一次在母亲的脸上见到如此扭曲的面容,也头一次从母亲的嘴里听到如此难听的话语——孽种,你果然姓沈,非我卫氏人,你身上流淌着这世上最肮脏的血脉,你不配活着,我最初便不该将你生下来,胎死腹中才是你应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