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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起风,送来清幽的花香,公房内哗啦作响,也将庄晏宁从多年前的回忆中带离,她匆匆以镇尺压住快被吹飞的公文,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她盯着手中这些年来不知被自己洗过多少次的帕子,又想起了沈知蕴说的那番话。
她未面临险境,尚不晓得自己是否愿意为她去死,但活成了今日这般形容,面对姚勉有意为之的羞辱,连动手杀他解气都要忍一忍,省得被识破伪装,又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的为她去死呢?
也是,她武功尽废,又拿什么去杀姚勉?
庄晏宁自嘲地笑了笑,听见外头有了回返的动静,便收起帕子,也去公厨用饭了。
她去得晚,饭菜剩得不多,庶仆问她是否要下碗素面,她低头道声不用,便端着饭菜去到了角落。
大家进了公厨都是随意落座,但角落这副桌椅已被默认是庄晏宁所属,她一坐下,旁边那桌有说有笑的同僚互相使个眼色,立时挪到了更远处。
“哎,总算等到你来用饭了,多谢多谢!”
说话之人是名风风火火的女子,毫无为官者应有的沉稳端重,庄晏宁并不认得她,抿了抿唇,起身欲走,那人却按着她的双肩迫使她坐了回去。
“瞪我作甚?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此人先自报家门,说她名唤洪钰,在台院任职,若是没有庄晏宁,这次抽调支援四方馆便会轮到她去,这才过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