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这是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侍女替她顺着背,颇为不解。
汤药冒着热气,郑毓的眼睫被氤氲得湿润柔软,她捉着丝绢擦了擦唇角,低声道:“没什么,随口一问。”
“她这次来约莫又备了礼,我前次画的那幅画送去装裱不曾?”
“已照五娘的吩咐找西市手艺最好的师傅装裱好了。”
郑毓轻轻颔首:“你去取来,稍后我自己过去花厅同她小叙,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你们不必随侍。”
喝完药后,又是一番梳洗上妆。
郑毓端坐在镜前,镜中的自己堆起发髻,双眉细长,侍女为她涂上当下最时兴的口脂,一身披罗戴翠,终于减去几分病色。
“五娘这副模样,倒不像去见友人的,反倒像是会见哪家适龄的郎君。”她因病卧榻多日,侍女已许久没见过她这般精神奕奕的模样,不由玩笑道。
郑毓面颊微热,斥道:“休要胡言。”
她长相兼得父母长处,昳丽却不失俊秀,母亲离世以后更自觉肩负起了后院庶务,处事干净利落,随口一声轻斥便很有分量,侍女意识到自己言语失了分寸,低头退到一旁,再不敢肆意张口。
这小半年来,郑毓甚少外出走动,饮食清淡,很少进荤腥,更使不出什么气力,从居室到花厅的一段路竟花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功夫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