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巫医口中所说的斗耆国与任国之间的大型赌斗,就在今天,在斗耆国召开!
仿佛盛大的节日一样,斗耆国人倾巢而出,一起涌向沙场上观战,就连牧奴、家奴都去了,只有那个接触过亵妖,满身晦气的家奴被留着看家。
贱奴们今天也不用劳作,又缺人看守,所以被那愤怒的家奴锁在圉棚里不让出去。
正想象着角斗场上血肉横飞的场景,大门打开了,巫医一脸严肃的出现在了门口,没有说话,只对聂伤点了下头便转身而去。
聂伤也没有出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刚走出几步,就听有人叫他,“伤,你要走了吗?”
扭头一看,甲棚的贱奴们趴在墙上的栏杆上,都一脸不舍的看着他,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聂伤这才想起,自己这一走,不论是死是活,都会永远离开圉棚,而眼前这些日夜相处的同伴,以后也许还会见面,却已然是陌路了。
他昂扬的心不由沉了一沉,停下脚步看着众人,嘴巴动了两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伤,快走快走。赶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们,你的命贵,不属于这里。”眇老一只独眼里闪着泪光,挥手叫道,
“伤,不要回头,快走。你还要和人厮杀呢,不要被我们这群废人影响了斗志!”乌鼬也粗声叫了起来。
“伤,快走吧!”
“走吧,快走吧!”
“大伙都回去,不要再拖累伤了。”
所有人都朝他挥挥手,一张张人脸很快都从栏杆处消失了。
聂伤看着无人的圉棚,感觉嗓子有点发堵,正伤感时,就见前面的巫医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缓缓道:“他们说的很对。”
聂伤猛地昂起头来,神色平静的说道:“走吧,不要误了比斗。”
……
二人来到沙场时,比斗已经开始了。
就见人山人海,怕不有上千人,都围着中间的沙场疯狂叫喊。
聂伤跟着巫医走近场地,看到外围有近百全副武装的斗耆国士兵在值守。
在人群左侧几十步外,还有另外百余名服饰不同的士兵,也各守岗位,看守着圈内的东西。
圈里则停放着足足几十辆车,有战车、轺车,也有满载的辎车,还拴着几十匹空马和犍牛。场地边缘另有一群蓬头垢面的奴隶坐在地上,有男有女,还有小孩,都倒绑双手串在一起。
“那是任国世子带来的赌资。我方的赌资放在人群的另一边。”
巫医为聂伤解说了一句,又笑道:“这次赌斗,两国都备了重资,双方都想赢得对方手里的东西,而且都对自己斗奴的实力很有信心。可最后还是有一方会输,是不是很可笑?”
聂伤对此司空见惯,注视着那群奴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