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辎重车队驶出山路,斗耆军全军都离开了山区,到达了东部平原。
道路从这里分成了两条,一条折向南方,通往鄣国。因为鄣国人经常来往,所以路况良好,宽阔又平坦。
另外一条路沿着山峦往东方而去,斗耆军走的就是这条路。
此路因为很少有人走动,道路狭窄,路面上生长着稀稀拉拉的野草。虽然破旧,不过还算平坦,没有太多坑洼,也很干燥。
主力部队一路顺畅行进,监视鄣军的队伍断后而行。
斥候来报:鄣军还在原地停留不动,他们军中似乎出现了矛盾,一些高层军官和章辨发生了激烈争吵。
“有意思。”
聂伤笑了起来,骑在马背上思索着:“莫非是鄣国内部出了问题?鄣军不是针对我,而是因为内部矛盾?这样也不对呀,发生内部矛盾的时候,军队都会往国城聚集,怎么有心思派来防我?”
“算了,不管他。”
再走四五十里地,就远离鄣国了,鄣国怎么闹由他们闹吧。
又赶出十余里地,斥候再报:鄣军跟了上来,没有辎重负担,行军速度很快,马上就能追上我军。
“鬼鬼祟祟的癞皮狗,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聂伤真想回头揍这群猥琐的家伙一顿,忍着火气下令:“不要管他,后队小心监视,其他人继续前进。”
不多时,鄣军就出现在聂伤的视野中,他们距离斗耆军半里多地,紧紧缀在后面。
聂伤驻马观察了一会,见鄣军分成数段,锐士前置,弓手搭箭,一副准备进攻的模样,不禁失笑:“该打时不打,不该打时又要打,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糊涂仗?”
鄣军已经失去里地利,军心涣散,士气不振,平原野战根本不是斗耆军的对手。
聂伤不动声色的命令各部暗中准备,又命斥候仔细探查前方道路。
又走了六七里地,路北的大山骤然突出,道路往南而下,深入密林之中。
几个斥候骑着马,从林子里奔出,到聂伤面前报道:“禀侯主,前方林中有埋伏!”
斥候们之前放松了警惕,没有探到藏在山口处的鄣军,军官受到重罚,还斩两个负责的斥候。所以这次探查时极为卖力,一点也不敢再疏忽。
聂伤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自语:“章堰啊,我真的不想打你。可是你实在太贱了,不打你一顿,你皮痒的不行。”
他立刻命令部队停驻,主力面对前方列阵,又把五头战象也调来过来,掩护身后及辎重。自己则带着两百戍卫军,疾奔后队,和断后队伍汇合,朝尾随的鄣军发起了猛攻。
后面的鄣军也已经列好了阵,正探头探脑的往前移动。
他们有两千多人,斗耆军后阵只有五百人,本以为对方会坚守,谁想斗耆军会突然冲杀过来。
鄣军上下还打着前后夹击的主意,没有做好正面硬战的心理准备,一时都不知所措。军官也没有反应过来,部队还是依照惯性前进。
双方距离只有两百多步,很快就要接触了。
鄣军士兵见敌军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终于顶不住压力,慌乱起来。有的停步,有的惊叫,有的转身就逃,队形一下乱了套。
“杀!”
斗耆军精锐一头撞进鄣军队伍里,砍瓜切菜一般将鄣军徒卒一层层的杀倒。
鄣军节节败退,露出了核心的战车。
斗耆军经过十几场演习,已经比较熟悉步兵战术了。
他们将拥在战车前的鄣军徒卒杀散,围住难以机动的战车全力攻击。矛捅戈钩标枪射,几下就把战车上的贵族干掉了。
没了战车的指挥,鄣军徒卒一下就变成了没头苍蝇,拥挤在一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着一辆又一辆战车被消灭,鄣军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了。
幸亏他们人数多,阵列很厚,有后方的士兵顶着,才没有立刻崩溃。
即便如此,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后方战车上的鄣国贵族见斗耆军士兵不管身边乱跑的己方徒卒,发疯一般攻击战车,都心中发凉。
“哪有这样打仗的?照你们这种打法,贵族死的比平民还多。你们的军官也是贵族,难道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鄣国贵族看到前方的同类死的凄惨,都怕了。
以往的战斗,都是徒卒送死,贵族很少战死。眼前这可恶的斗耆国人,却专门盯着贵族杀,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