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吞道:“吾主昨日忽然感应到河岸上有神力剧烈波动,很快就辨出那就是应龙之卵。然后又亲身到河边近处感知,确定此物就在前方营盘里,问我那里是何方之人。”
“我了解河边人国之战事,知道是聂侯和斗耆军,告知了吾主。吾主想完成应龙的嘱托,便派我来和聂侯会晤。”
他又一拱手,诚恳的说道:“聂侯,刚才你也听我说了,应龙之卵保存着鲧之残魂,对吾主意义重大。望聂侯能还给吾主,不论多大代价我们都会同意。”
“鲧之残魂对河伯意义重大吗?河伯根本就没有把它当回事好不好!”
聂伤心中不屑,直觉对方的目的一定不在于此,很可能就是想得到应龙之卵,鲧之残魂只是动之以情的借口而已。
从故事里可知,河伯一向厚钝,应该不会玩什么花样,大概率是眼前这位在耍心眼。
他瞅着浑吞,面上热情消失了,冷着脸说道:“浑吞戍长,做交易最重要的是诚意。这桩交易我本来就不想做,只是看在河伯的面上才稍加考虑,你若是心不诚的话,那就不要做了。”
“啊?聂侯这是何意?我……”
浑吞愣了一下,鱼眼一转,还想继续装傻。
“来人,送客!”
聂伤却不客气了,拿起一卷竹简看了起来,不再理他。
“且慢!”
浑吞不敢再装,急忙求道:“聂侯再听我一言!“
他羞臊难耐,一张黄脸胀的发紫,再次躬身施礼,惭愧的说道:“我、我的确话有虚言,聂侯勿怪。”
“哼,就你个鱼脑袋也想来算计我?”
聂伤心中冷哼,喝道:“那就实话实话!”
浑吞不敢看他,低着头说道:“其实是吾主想要用应龙之卵来养育长噫之魂,但必须先把其中的鲧之残魂清除掉。我担心聂侯和鲧是同族,对你道出真相,可能会激怒你,所以才欺瞒了聂侯。”
“聂侯恕罪!”
浑吞一下趴在地上,磕头乞求道:“此全是我自作主张,与吾主无干,聂侯千万不要怀疑吾主之诚意。””
“这家伙怎么这幅鄙贱模样?”
聂伤见他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很有些鄙夷。
他一个武力强大的妖怪,完全可以不受约束的逍遥自在,哪怕受了河伯之命,也没必要在凡人国主面前低声下气。
聂伤猜测,可能是这鱼人对凡人之国的文明十分仰慕,希望得到凡人的尊重,所以才如此重视商王室的权威。
这般向往凡人生活的妖怪为数不少,但如此卑躬屈膝的却极其少见。
“嗯,可以由此突破,利用这鱼人。”
聂伤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心理弱点,心中微微一笑,却故作气愤道:“鲧乃我凡人之英雄也,吾岂能让他残魂消泯?哼,你当我会为那点财宝亵渎鲧之英魂吗?”
其实应龙之卵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灵魂存在,否则韦国和斗耆国的巫师不可能发现不了。估计是此卵被夺走后,鲧之残魂早被那位妖神消除了。
他没有道出此事,装作生气的模样扭过头去喘粗气。
浑吞一看交易要黄,更加慌了,急忙又伏地拜道:“聂侯,你再考虑考虑呀,我们愿意、愿意……”
他见聂伤还是不为所动,把满嘴尖牙一咬,狠狠道:“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这还差不多!”
聂伤心中暗笑,在帐里来回踱步,为难了好一会才道:“我得先问一下我国巫师,征得他们同意才行。戍长稍待,我去去就来。”
他把浑吞留在帐中,自己快步来到不远处的巫师歇帐内,见巫师歇正在灯火下在研究应龙之卵,刘芒也在旁边。
他故意让巫师歇把刘芒挽留下来的,好在必要时当做人质威胁刘谈。刘芒还不知道形势大变,欢喜的留了下来陪伴他家龙蛋。
聂伤把事情大概说了,两个巫师先听了龙卵的来历,都惊叹不已。
刘芒感慨道,韦国的应龙之卵是其先祖刘累从豢龙氏弃徒董父手中得来的。至于董父如何获得此物,刘累也不清楚,只知道龙卵曾在大鱼腹中待了很长时间。
没想到龙卵被他神从河伯手中夺走,流离了一圈,居然又出现在了大河和河伯的身边,都感叹命运实在神奇。
然后又听说聂伤要把应龙之卵送人,都蹦了一尺高,坚决反对。
聂伤耐心劝道:“二位,我军形势不利,急需外力击败敌军。应龙之卵和战事比起来,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