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跌跌撞撞地坐到谈星桥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他没打针的这边手,觉得有点凉,就赶紧用另一只手也包过来,使劲地搓了几下。
好像有点暖和了,又好像没有,她感觉不出来,便不敢放手。
眼泪滴滴答答流了满脸,顺着脸颊下巴掉在他手背上,她赶紧又帮他擦干净,心里一片惶惑不安,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刚才邵连波安慰她,说谈星桥会没事的,她也很肯定地点点头说知道。
但其实哪里是知道,只不过是她不愿意去想他万一不好了该怎么办而已。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谈星桥会离开她。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想得很明白,知道并且能接受以后谈星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后会和自己有点疏远,可是却又觉得,他们还是会一辈子的好朋友,像亲人一样。
后来她和谈星桥在一起,她挣扎过很多次,有些害怕,万一他们谈崩了,以后还会来往吗?要是不来往了,多可惜啊?
她设想过和他之间的许多可能,但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生死相隔。
好像就是从踏进这叫病房的那一刻开始,她突然意识到,谈星桥对于她而言,是多么不可或缺的存在。
“呜——”
实在是忍不住了,觉得心口实在憋闷得难受,她小声地呜咽起来。
第一声呜咽出口,就再也忍不住,她抽泣起来,嗝嗝声不停,眼泪不停地掉,掉着掉着她觉得擦不干净了,就把他的手也拿起来,扳着他的手掌盖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