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业恩师在跟她报备行程,李时居没由来觉得有点尴尬,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烫,但心头的欢喜是很坦然的,语调也跟着扬了起来,“老师再见,老师慢走,明天见!”
天色昏黑,没有什么目送恩师离去的必要,她三步并两步跳上月台前的阶梯,心中恬然地想着——荻花枫叶或许已经伺候云氏睡下,但赵管家或许还在侯爵府的门房中等她。
从抱厦里取了书箱出来,落了锁,再吹灭蜡烛,她很诧异地发现,陈定川竟然还站在院中,举着八角宫灯一动不动,照亮身前的一小方空地。
“夹道上太黑了,”陈定川轻轻一抬手,“我这有灯,同你一起走吧。”
李时居受宠若惊,这就是成为三殿下开山弟子的优待吗?
她行事向来落落大方,背起书箱,跟在陈定川半步远的身后,亦步亦趋向正门方向走。
一路上无话,倒也没觉得索寞。迈出太学门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个人来。
“三殿下,薛瑄薛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庶吉士,”李时居抿了下唇,“他一切还好吗?”
“你认识薛瑄?”陈定川探究问道。
“薛探花是表兄旧友,我曾听表兄说他文墨不俗,白衣试前亦受他相助。”李时居连忙解释。
陈定川点了点头,没对李时维进行评价,“薛探花才学深厚,又出身贫苦,自然避不开官场打压,不过他运气好,回回都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