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居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坐在云氏身边,看爹娘旁若无人地秀起了恩爱。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发出试探:“爹,咱们家中出事,和《列女图说》的跋文《忧危竑议》有关,是不是?”
李慎一愣,是真没想到李时居已经知晓到这一地步,于是神情凝重地望着她,半响,终于微微颔首。
所以那日在烧尾宴上,慈圣太后无意抖露出来的话,竟全都是真的。
再加上朝中关于军权与武官的争论、大皇子、二皇子和霍贵妃三股夺嫡势力搅动一处,万般线索串联在脑海,李时居心头一跳,有了一个猜测。
她轻声问:“您是不是和陛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以困在北镇抚司为代价和诱饵,让哥哥去江南道,找那个写《忧危竑议》的人》?”
云氏蹙眉:“维儿去了江南?”
李慎没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时居和云氏对望了一眼,问道:“爹,您到底被陛下握住了什么把柄?”
李慎顺着床脚,一屁股坐下来,摇着头道:“没有把柄,为了陛下,为了大邾百年基业,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惶然地望着桌上棋局,沉声道:“那妖书竟敢议论历代嫡庶废立事件,动摇国本,于大邾之昌盛百害而无一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陷入这等阴谋诡计之中,你们能明白吗?”
是啊,大概没有人会想到,武德侯李慎一手将明煦帝送上帝位,十几年来大权在握、不可一世,竟然只是为了全其对明煦帝的兄弟情分,甘心放下富贵荣华,以身为饵,替皇帝寻求他渴望的答案吧。
李时居很心疼他:“可是爹,拿篇文章写得就是事实啊,若不是霍贵妃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