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来也是想和您说有关奶奶和叔父的事。”她抬起眼,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柳安年见她表情不对,关心问:“他们又找你拿钱了?”
柳云溪轻轻摇头,平静地说:“奶奶把自己的私产过给了叔父不少,还叫人偷偷拿了咱家仓库里的东西出去变卖,变卖得来的钱,也大都给了叔父一家。”
闻言,柳安年渐渐沉默了。
“只是偷拿些银子,也不值得心疼。我寒心的是奶奶的偏心和叔父一家的理所应当,明明占了好处,却还总觉着人家亏着他的。”
“见了面不是吵闹就是冷嘲热讽,真要是一家人,有什么难事不能摊在明面上说,非要背地里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是把咱家当成什么了?”
柳云溪平静的说完,眼神难掩惆怅。
平常这些心事只与自己院里的丫鬟随口消遣两句,如今在父亲面前说起,就端不住当家人的架子,隐隐难过起来。
“姐姐说的对。”柳朝难得听到她轻吐心中的苦闷,也帮腔说话。
“父亲,您认我做义子,哥哥姐姐都认我是柳家的人,偏偏叔父和奶奶瞧不起我,见着我连声招呼都不打,故意要和我生分。”
“要我说,养不熟的亲人,那就不是亲人,不疼人的长辈,也没理由要小辈忍着委屈去尊敬。”
“父亲,您就疼疼姐姐吧,姐姐独自在扬州城里撑着那么大一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何苦再要让她供着那几尊面黑心也黑的假菩萨。”
听到儿女的倾诉,柳安年也不再沉默,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旧时吃苦的日子怎么也熬过来,如今有了富贵,反倒是一家人不像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