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阮如苏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摊开,细嫩纤长,却空空如也。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无花没看她,而是低头看杯中荡起层层涟漪的茶,笑道:“只怕你的手太小,放不下贫僧。”

她同他说心,他就与她说人。阮如苏却没有再计较他的回答准不准确,好似这不过是她的一嘴玩笑,无需答案。

可这世上的许多事,并不是你去想,就不会发生的。也不知他二人,最后是谁的手心里住了谁。

中原一点红又回了葫芦巷。

他本不该回去的,可那是他唯一能寻到阮如苏线索的地方。小院还保持着他们离开前的模样,只院里的石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上去有些破败。

屋门大开着,被风吹得哐当哐当响。中原一点红进屋细细打量,发现了许多当初他未曾注意过的事。

比如她柜子里的衣服,虽颜色并不鲜艳,可料子却很好,柔软轻盈,不是一般人家承受得起的。

还有,她不擅厨艺,却从来不去巷子外的餐馆,而是每顿饭都请附近住户做好了再去拿。

一个出身极好,清丽秀美的少女,怎么可能独居在这个简陋的巷子里。她是特意在等他,等他自投罗网。甚至那天夜里的倭人,也可能是她的人。

中原一点红只觉得一颗心被泡在苦水里,从里到外的泛着苦涩。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放在手心细细把玩,那瓶子是她画的,绘了几株兰草,清雅别致。哪怕今时今日,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却仍不忍心破坏她的心爱之物。

所以动手前,他把那瓶子放到了床上,才缓缓转过身盯着屋顶地房梁,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