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具勒着脖颈,饶是宋福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大腿还是吓得软了。他视死如归地指了掐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人这般不长眼睛,竟连御驾都没看见?”紧跟着乾隆的李玉公公立刻出声责问。

宋福舟被双刀架着,没办法立刻磕头求饶,但声音里的颤抖毫不作假:“都是奴才眼拙,都是奴才眼拙。都怪奴才急着去送东西冲撞了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道错了,求陛下绕了奴才吧!绕了奴才吧!“

李玉听出来这是陈常在身边的小太监的声音,他愣怔片刻,小声在乾隆身边耳语道:“似乎是陈常在身边的小舟子,估计是奉陈常在的命令去送什么东西吧。”

乾隆前一日休息的甚好,今日的心情也着实不错,但一大早被这般冲撞,任是谁都不会高兴。

他揉了揉眉,本想按照宫规发落了,却在听到那熟悉名字的同时放下了手。

一提到陈常在,乾隆不禁想起昨日他离开时陈常在站在延禧言偏殿遥遥相望的身影,心下骤然软

了片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陈常在宫里似乎只有那一个侍奉的太监。只是这么早的时间他不在宫里侍奉主子,跑出来作甚…

于是乾隆语气缓了缓:“起来说话吧,陈常在让你去送什么?”

两侧的刀松开,宋福舟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了来。他仍吓得不轻,虽然恭敬地弯着腰,腿却还是在颤抖着,托举着那案上经书的手也在微微抖动。只不过他确实有奴才的本分,不敢轻易直视龙颜,低着头呈上经书时,案盘的高度甚至超过了他的头颅,“主子让奴才去送昨日她抄写好的经书”

乾隆往前一瞥,那案上摞着的正是陈常在的字迹。

这陈常在学得还真是快,那一整页经书上的字确实很有他教学后的风范,工整又美观,虽然还需要进一步地练习,却已经有了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