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接近那片土丘,陈寄北还是拽住了她。
夏芍转过头,发现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脚步却稳稳定在原地。
“我们去找小姑奶。”陈寄北低声说,“老一辈人都不在了,我大爷去世早,大娘也改嫁了,就剩这个小姑奶,是我太爷爷的老来女,比我爸还小几岁,可能会知道。”
能想到找人去问,而不是踟蹰不前,至少已经找回了些从容理智。
夏芍想了想,干脆也不拉他了,“行,咱们先去趟小姑奶家。”
陈寄北的小姑奶嫁得有点远,隔了好几个村子,走路要走一个多小时。
陈寄北只知道小姑奶叫什么,小姑爷叫什么,根本就没来过,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小姑奶住在哪。老太太已经有些糊涂了,见了陈寄北根本没想起来他是谁。
“小姑奶,我是庆年,福安家庆年。”
陈寄北见她满脸茫然,又道:“那年庭五叔结婚,家里人都看热闹去了,我饿得踩着板凳从大缸里舀水喝,您还偷偷给我煮了个鸡蛋,不让我往外说,您记不记得?”
说陈庆年老太太不记得,说起这个倒是有些印象,“当时我怕人知道,还把鸡蛋壳拿出去扔河边了。嫂子回来,压根没发现,还说家里鸡今天下的蛋有点少。”
大概这事办得很得意,老太太还抿着缺牙的嘴笑了笑。
笑完终于想起陈寄北是谁了,拉着陈寄北的手,“庆年啊,我说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听姑奶一句,那些事别干了,好好种地,将来说个媳妇,分出去单过。”
人是想起来了,却把陈寄北当成了十几岁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