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出来的事搞你老婆就好,别让人来搞温霁。”
十一月底的南城空气依然潮湿,无数的水汽压在人身上仿佛一层水沼,张初越听见有人骂他混账。
说真的,谁为这事找温霁,他能跟谁过不去。
机场飞往北城的航班延迟半个小时起航。
夜间的颠簸气流让送餐员服务中途暂停,过了饭点,张初越实在没胃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想到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家。
如今各个亲戚都要横插一脚,到底是为了那点家当。
张晋霖做工程出身,谢澜又是会计,打得一手好算盘,俩夫妻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去了遍地都是机会的南方,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家,张初越今晚去这个亲戚家住,明天去那个亲戚家吃,过多了看人脸色的日子。
奶奶疼他,但那儿不是他的家,外婆疼他,但还有别的孩子要疼。
才上小学他就去了寄宿学校,家里每过几年换一套房子,越换越大,父母的争吵声也越来越大。
父亲理所当然:“做工程哪个男的不去喝酒,行啊,明晚你跟着我去,项目不用做了,把钱送人!”
母亲的声音也歇斯底里的尖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喝酒都点几个女人,什么所有男人都这样,你是要你儿子以后也像你这样吗!”
摔杯砸碗的声音,他从学校回来的周末,没有一顿饭是在笑谈中度过的。
是什么初衷让他初中一毕业就去当兵的。
飞机陡然一阵强烈的气流波动,双手下意识抓住扶手,失重,广播安抚乘客,他沉了沉气,胃空绞得作呕。
桌板上的水杯在震动波纹。
警示铃在“叮”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