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诊过朱樱脉搏后沉吟许久,终究没再提笔开方。反倒是朱樱自己取了案头竹管毛笔,饱蘸墨汁一气呵成写下数份药方交与大夫细看。
认真看过,白术推出这些药方于面前这位病人而言聊胜于无,仅能解些长期病症带来的痛苦罢了。
想来她自家亦精通医理,已然知晓用药于事无补,那么倒也不必纠结她清单上指明的药材能不能出售。
小白蛇早就从白术颈间滑到桌上,这会儿正盘得规规矩矩伏在朱樱面前与她玩耍。银发女子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枚熟透的蜜桃,拳头大小,晶莹剔透泛着蜜金色,被她捏着来回晃。
长生一会儿伸长一会儿俯卧,随着桃儿高低上下挪来挪去。
玩儿了好一会儿,朱樱笑着将桃果放在倒置的茶盏盖子里。白蛇立刻整个缠上去抱紧,埋头大快朵颐。
就没见长生如此重过口腹之欲,白术想着这位古仙遗种应是认识这东西,也不拦它,只喊阿桂去照着昨日那张清单抓药:“回头让学徒给您把药材送过去。今后饮食宜清淡,少思多眠,好生休养,多饮水,多晒太阳。”
运动不运动啥的,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歇着。
朱樱含笑谢过他,白大夫只是蹙着眉摇头,又没能为病人做些什么,这份谢意大可不必。
两人一并将视线移到小白蛇身上。
长生扭来扭去奋力将桃果吃下,整条蛇瞧着一节一节的鼓鼓囊囊有些好笑。它不再说话,慢吞吞紧紧盘成一团闭上眼睛,就像是在冬眠。
“等长生醒来,给它吃第二枚桃果,若有蜕皮的迹象速速送至长乐茶馆寻我。”
她又放了枚果子在茶盏盖里,踌躇片刻,选择实话实说:“长生原是我相熟的上古仙种,奈何族群消亡只剩下它一个。想想我自己也是飘零至此,多有物伤其类之感。因我体质特殊,这些桃果有延寿之效,所以当初便分与它尝鲜好补充它身上不断流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