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恭噙着一点笑意,有意问:“你认为他还算是个好人?”
“他能坏到哪里去?就是不学无术。”
“坏是坏不到哪里,可是人沾上酒色财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像他那样的公子哥我见得多了,多少弄得坑家败业,卖儿卖女,到最后,为了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妙真斜着眼,怀疑地睇着他,“你见得多了,哪里见的?”
犹如当头一棒,敲得良恭很大个无奈。怎的又扯回他身上来了?
他仰着脑袋对着月亮眨眨眼,声调拖得懒洋洋的轻浮,“穷的人到处可见这些事。穷的人见的都是这世间最坏的一面。”
妙真生长在金银窝,看谁都是好,纵然有点不好之处,也都是可原谅的。
她反替寇立辩解两句,“你说的都是那些市井无赖之流,寇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你也看见的,不是寻常人家能比。寇立是大家公子,不是那样的人。鹿瑛对我说,他在家里也受气,姑父姑妈不看重他,偏心寇渊。他有心要立一番事业,为难没有本钱。”
良恭听见好笑,这夫妇俩一个笼络他,一个到妙真这头哭穷,好来个双管齐下。
妙真默了须臾,忽然道:“嗳,我想着,不如我借他些本钱好了。”
良恭立时瞥下眼睨她,好嚜,白说了这半日。他倏地冷笑,“你还真是银子多得没地方使。”
“我倒真是没什么使钱的地方,要什么家里都有现成的。”
“你上回凑那几千两银子,还不是靠典当些东西才凑齐。给他本钱做生意,可是笔大钱,你又上哪里去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