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剩多少值钱东西可典,难道把首饰匣子典个干净?尤老爷曾太太一定是要过问的。她灵机一闪,也不过随口说说 ,“我还有嫁妆。”
这不是白送上门的大便宜?良恭险些翻着白眼昏过去,“你那份嫁妆是要送到安家去的。别说老爷太太答不答应,就是安家也不肯答应。”
妙真一个劲地扑扇着眼,“嫁给他们家,嫁妆当然送到他们家去,倘或不嫁到他们家,又与他们什么相干?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一缕浄泚的月光在她眼里闪动着,盈盈脉脉的,汇成一阵言语 。良恭想看不懂她这暗示也难,但是看懂了也无法,谁叫她期待那一点未来的转变,是他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连他自己的未来也是不大有希望。
他三言两语散散淡淡地就打发了她的一点期盼,“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你说了不算。我看你实在天真得有些冒傻气,成日家净是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你长点心眼吧我的大小姐!”
“你滚回去,不要你送了。”他不搭那腔,妙真登时垮下脸,抬腿便走进洞门里。
良恭欲追不追地在原地踱了几步,提起灯笼喊她,“你倒是把灯拿去打着啊!”
“打你个臭粪填大的脑袋!”
她赌气摸黑朝里走,路上到处都是磕磕绊绊的枝叶,大夜里揽客似的,左拉她一下,又扯她一下的。她心浮气躁,折了根树枝打那些花出气。
手被树枝划破了点皮,她轻轻“嘶”了一声。良恭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闪身出来,“我说叫你打灯笼你不听。”
妙真把手放下去,剜他一眼,“关你什么事?让我死好了!”
“你死了我怎么向老爷太太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