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寇渊这时才从外头回来,顶着个大太阳,晒出一身汗,正在榻上吃茶。
杜鹃一看见他就没好气,“你那蜜妹妹到底什么日子走?”
给她这么一问,寇渊那身汗又变作冷汗,生怕与她吵。他倒不是怕什么,就怕吵起来没完没了,闹得人耳根子疼。
“你怎么不吱声?舍不得她走?哼 ,我就说嚜,两个人互相舍不得,都瞧着我是个多余的。我妨碍你们了,我合该去死。”
她在榻前踱来踱去,寇渊给她这细碎的步子弄得心烦意乱。只得照实讲,“嘉兴那头来信了,舅舅舅妈叫她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家中有些杂事忙乱,恐怕要过了夏天才来人接她。舅舅舅妈又让人捎了银子过来的,又没花着咱们家的钱,你不必急。 ”
反劝得杜鹃直冒火,一手拍在炕桌上,“我是为钱?!我为什么你心里明白,少跟我装得没事人似的。”
“我又是哪里得罪了你?这些日子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可是成日不在家,连见她也少见,不过偶然在太太屋里打个照面。为了不叫你生气,我连话也少同她讲。”
“眼没见,备不住心里怎样想呢。只怕都要害上相思病了吧?”
寇渊几多无奈,“我懒得跟你说。”只得借故往织造坊里去避身出来。
走在园中,想着杜鹃方才问人什么日子走,简直不像个主人家的样子。他只怕她晨起恼怒得口无遮拦,真在妙真鹿瑛跟前这么说了,岂不是伤了亲戚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