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口一说。”妙真此刻也觉得自己有些傻,人家在想方设法算计她,她还替人想在前头。
她不愿叫他觉得她傻,遮遮掩掩地糊弄,“我哪能做得来这个主?就是我愿意,也得问过老爷太太的意思。”
手里端的茶凉了,良恭又走去新倒,背着身在那冷置的灶台前笑,“你还不算太蠢。我的大小姐,你不拿钱当回事,别人可不这样想。这世上,钱是好多人的命根子。”
妙真此刻有些草木皆兵,在凳上盯着他,“那你到我身边来,也是为钱么?”
问得良恭心里“咯噔”跳一下,回过脸嬉笑,“这还用说?老爷大方,每月五两银子许给我,满嘉兴府也找不出第二桩这样好的差事。不为钱为什么?难道我拔毛济世?”
妙真瞟着眼,“我说的不是这五两银子。”
“你还有别项银子赏给我?”他嬉皮笑脸地走来,把茶碗递给她,“喝一口,说了这半晌的话,喉咙也说干了。”
妙真仰着脑袋看他,有些迟疑。但看见他喉头那里结的长疤,挽起袖口的手臂上露着的牙印,最终还是接过碗喝了一口。
在他肩上闪动的太阳渐渐沉下去了,她不能再躲,只能回到自己屋里去,抱着一点怀疑与小心,很怕鹿瑛再找来。
但暮色里,鹿瑛还是由细雨中走来了。妙真卧房里还未掌灯,光线黯淡得很。她笑着朝外间看一眼,跨进卧房,“花信那丫头也不知哪里逛去了,也不给你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