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良恭一阵心虚,不端正地笑起来,又待要玩笑着糊弄过去。不想妙真顺着榻爬到他面前,炯炯地盯着他眼睛,“你别扯谎,我不拆穿你罢了。”
要是他肯说是为她而来,哪怕是动她的歪念头,妙真也能宽恕他那点霪心。
在这个时候,别管是什么不正经的心,只要是为她这个人,都算一点安慰。
她的衣袖扫在他手背上,飘飘渺渺的,有些撩拨的意思,蹭得他手心里一阵发热。他不说话,起身避开了。
知道她根本只是胡猜,其实是想套出她想听的话。可他不能说,有的话说出来就不能改,又没有能力去担待。
沉默中倏见花信立在窗外,“良恭,林妈妈叫你。”
他待要过去,被妙真嘱咐,“你别把这事情告诉林妈妈,她一定要回去说给老爷太太听。”
良恭点头应着,绕廊踅入林妈妈房中。但见林妈妈在椅上坐着,脸上摆出些威严,难得一见的架势。
这妇人平日总是病歪歪的样子,今日这态度,摆明是要教训人。他马上端得谦卑稳重,走去行礼问安,“妈妈有什么吩咐?”
林妈妈将茶碗搁下,拢着衣襟,“你在姑娘屋里做什么?我方才还看见你在姑娘房里吃点心吃茶,逍遥得很。简直不像样,姑娘是爱大家一起玩闹,你也该有分寸,你还当你是尤家的少爷呀?”
她说起来就不停,根本就不给人辩解的机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是读书的人,一定比我们这些不读书的老婆子晓得这个道理。我不好多讲,安大爷高中的信只怕就到常州了,我们也该打算着回去了,好筹备姑娘出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