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端起茶来,心也跟着跳到淡淡的茶汤里,“也不知道太太那头派船来接没有。”
“应当是派了,只是还没到。”他是瞎说,心里想,只怕尤家的船只有来的,没有回的。
林妈妈不懂官场是非,知道家里艰难了些,却想不到性命攸关。她点着头,最先的意思又变了便,嘱咐道:“我看妙妙这两日好像有些不大高兴。老爷不在跟前,就只你能说些笑话哄她,你还是伴着她吧,只是不要乱了分寸。”
良恭答应着出来,天色还是那样好,胸中却兜揽来一股凄冷的风似的,吹冷方了才还火热的心。
回想在妙真房里的躲避,觉得庆幸,那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单是他自己,谁都看得出来他没什么本钱。谁也都懂这道理,男人配女人,就像女人配首饰,都要珠联璧合才好。
他经过妙真窗前,倏见她探出个脑袋,“妈妈对你说什么啦?”
良恭装得很有高兴的模样,牵着嘴角笑,“说打算回嘉兴的事。总算要回去了,还不知我姑妈如何了。”
妙真半信半疑在他神色中找真相,遍寻无果,把嘴一歪,坐回榻上,两只眼睛冒在窗户上头,“回去也好,免得在这里多生是非。”
既说杜鹃,也是暗指鹿瑛。真怕再住下去,一个个的都露出底下自私自利的本色,吓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