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坐在那里黯黯伤神,良恭又走去,试着问:“其实白池走丢了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呢?”
妙真瞟一眼他的笑脸,领会意思,忽然掉下泪来,“不是这话。她又没妨碍我什么。”
良恭晓得她自有她的那番“谁正谁副”的道理。可如今人家连这点名分也不肯给她。他看着她的眼泪,觉得那是一份骄傲的碎片。从此她掉的每一滴眼泪,都自有它沉重的分量了。
他心里一个抽紧,便用拇指在妙真眼睑下抹过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妙真瑟缩了一下,又仰起面孔,泪涔涔地看着他。他对着她瓷白的脸,一双被水浸透了眼睛。他确定自己是被这双眼睛网住了,有些身不由己地躬下背去。
本来还隔着点距离的,偏偏妙真又不避开,仍是仰着面孔,一双泪涔涔的眼睛把他望着。他哪还受得了这份刺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嘴巴贴在她泪湿的嘴唇上。
这亲吻有点意外,但两个人又都没感到意外,仿佛是老早就该做的事。妙真那轻巧的下巴颏给他握在手里,微微抬起来,她就阖上眼,没有一点挣扎。
窗纱上透进来的阳光强烈地发白,有些刺目,犹如大片大片的茫然与绝望。良恭便把眼睛阖上,坦诚地把半截舌蹿进她的嘴里,去勾惹她的唇.舌。
要说绝望,大多是赌气的话。心底总还是隐藏着一丝期盼。这一丝期盼,不论在妙真还是在他都是一样,也终于牵引他去爱上她。
他肯对自己坦然承认这一点,实在也是件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