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从前也是人丁单薄,到鹿瑛出阁后,更少了一份热闹,就是过年也并不怎样喧哗。妙真倒有些习惯了的,反问他:“你们家里很吵闹?”
“闹得人耳根子都疼了!你不晓得,数下来也有十几口人,单是我爹的几位姨娘,这时候娘家就不断来人,又是我娘的亲戚家来人,又是两位嫂嫂的娘家。底下还有几个半大的子侄,这时候正是玩得厉害,天不亮就点玩爆竹,我成日不得好,所以我到你这里来躲清静。”
妙真一面听着一面笑,弯着眼睛,瞳孔里滚着粼粼清波。邱纶看见,觉得她那双眼里盛着一斛春,忍不住歪着脑袋亲.她一下。
她正抬手要打,倏见花信端着些茶水点心进来,便红云飞颊地收了手,刻意往窗户里头坐了些。
一应茶点都摆在炕桌上,邱纶不去那头坐,反把妙真挤一挤,并头和她坐。妙真搡他一下,“对面不是多的宽敞,你和我挤什么?”
邱纶望着她笑一阵,附耳过去悄声说:“我挤着你,不是便宜么?坐到对头去,要.摸也摸不得,要亲也亲不得。”
妙真忙看花信两眼,见她在墙角那里收拾妆台,亏得是没听见。
邱纶又笑她,“你怕啊?我以为你惯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妙真暗暗拧他一把,疼得他吱哇乱叫几声。引得花信回首,看见他两个并坐在榻上,亲密登对的夫妻一般,就掩嘴笑了声,“三爷,你午晌在我们这里吃饭么?”
“我倒是想,就怕你们姑娘不肯留客。”
妙真便扬手打他一下:“我很不懂人情世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