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时候总说天气预报不准确,愣是把一个艳阳天说成冰雹天;现在它说几时下雨,与真实的差距不足一个小时。

当玲子夫人把那些已经晒得干燥的还带着洗衣液香气的衣物收进房里后,一大片乌云便如同追兵般张牙舞爪地盘踞在了天空之上。不消一刻,一阵倾盆大雨。

年迈的女仆站在院子前的檐下,看着一阵水流在她脚下聚集成一个小潭。

老年人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而对于她这种做服侍别人的活做了一辈子的老家伙更不可能像其她的老太太们一样几个人凑个桌,找个温暖而喧闹的房间搓起麻将来。

玲子夫人用她那浑浊不堪的灰眼睛数着今年的月季花开了几朵,哪几个花盆里需要重新栽上花朵。

一阵噼啪巨响,在不知名物体的撞击下,原本就破败的墙头更是瘫乱成一捧土堆。

站着站着困着了的玲子夫人猛然惊醒,她的灰眼睛穿过那密密麻麻的雨丝化作的雨幕,从那乍起的潮湿的灰堆里辨认出一个人类的形体曲线。

“谁” 这个老女人迟缓了两秒,尖声问道。

一阵咳嗽声。

当玲子夫人迈出自己的步伐,雨水便顺着她叠起的皱纹滑到了干瘪的前胸。

这雨下的好大,大到每一滴雨都像是钢珠打在她身上。

那道模糊的黄色(她分不清是黄色色系当中的哪一个具体颜色)摇摆了一下我,在红棕色的热巧克力月季花里分明。

常绿低灌木是真的美,一年四季,如女人青春永驻。

“这不是玲子吗” 那个黄色的身影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玲子夫人才分辨出那是个女人。

这个年老的妇人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她废力地弯下了一小截的腰,花白的头发像是被水刷下的海藻,耷拉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