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疾风骤雨般的抽送让师青玄口中再也连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牙关里打转的呻吟也在身体里的硬挺滑过某片地带时被尽数捣出。在万般蹂躏之中,他身下穴口已经濡湿不堪,一片狼藉。贺玄冷不丁将他翻过身来,掐着他的腰送得更深,他几乎无力反抗,身前玉茎在床板上磨蹭,身后顶弄又愈加凶猛,终于在破碎的意识中释放出一片白浊,失去了意识。
昏睡的师青玄躺在床榻上。已将二人整理停当的贺玄倚在桌旁,定定地看着榻上人的胸口匀净地起伏。
方才情事过半时,他就已有所感。恐怕是铜炉山那边尘埃落定,万鬼燥乱逐渐从他的体内退去了。他现在默然望着师青玄时,仿佛身体里每一根骨头都被落入寒窗的月光洗过,无比的清净。
万鬼躁动是一座巨大西洋镜,把每一寸贪嗔痴慢疑都放成了千倍万倍。就连他从未知晓过的部分,都被赤裸裸放在眼下,让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但无论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他都明白这归根结底是一种虚幻的错觉。
他隐姓埋名在天庭经营百年,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建了一座没有地基的琼楼。即使记忆里他们的确有过几分情真意切,有过几次性命相托,几近以假乱真,可它们建立在那座琼楼之上,也就都只能是梦幻泡影。他不能动摇,因为他比谁都知道这琼楼的真貌,一切崩溃都将从根源处开始。
现下他已撕破所有伪装,做好一切分崩离析的准备。他们之间已如同被他亲手捅漏了底的破釜,虚情假意都再装不下分毫,何况是欲水三千。
他就坐在桌旁,定定地看了师青玄一炷香。直到窗外又响起了更声,才如同大梦初醒。
贺玄捞起床边的衣物和锦囊,却又无端念起白日里索桥上种种,只得咬破食指在床边画了一方守成血阵,又将落在一旁的风师扇作为压阵宝器放于其间。
他已不再去想为何明明师青玄欠他良多,他给的每一分情义自己还都像犯了疯症似的想要去还。反正他们这一本烂账马上就不用算了,他再了结一些琐事,便要与水横天做个了断。
第六章 殊途重逢
毕竟是七月流火时节,贺玄走后没多一会儿,天便蒙蒙亮了。
师青玄落在床边的衣物里钻出个东西——那小白话真仙在鬼市门前被贺玄冲得只剩下一丝虚魂,养了一天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多少攒出个灵球的轮廓。一开始得了消息寻去冥河也好,跟着二人一道上了人界也好,它本来就是来找贺玄寻仇的。此时觉得空气中仇人的腥血气味浓郁,寻着气味飘去,却一头撞在贺玄画在床边的血阵上,被狠狠打了回来。
它不明所以,正懵着,听到门外走道里依稀有竹竿轻敲门窗的声音,由远而近。
那来人的气息莫名有点熟悉,小白话一下子振奋起来,巴巴地望着面前敞了个缝的纸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