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伯伯叔叔还有婶娘们, 外头来了客人要给父亲母亲上香, 不若暂且先停一停。”后头的话没继续,但无非是外人跟前继续为点儿家产争得面红耳赤,丢得是谁的脸不言而喻,稍微要点儿脸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继续争执下去。
“侄女说的对,先等客人上完香走了再议。”这是李家大伯。李家五房男丁加一个远嫁外地的姑奶奶,李辅排行第三,他属兄弟中最有本事的一位。当初就属李辅家产分的最少,现如今却成了兄弟中家业最大的一位, 平素里又时常接济其余四房, 活着的时候各房都巴结着,恨不得将三房当菩萨似的供起来。这人死如灯灭, 现如今嘴脸毕露,争抢着要抚养三房留下的一双儿女,目的自然是想谋了三房的家业,这样的人等家产一到手,李家姐弟的生活可想而知会过成什么样, 怪不得李家姑娘要悄悄带着弟弟逃了,不逃别说供出个探花,怕是姐弟二人的性命都能给磋磨没了。
大房一发话,在场的诸位均都掸了掸衣服,仿佛刚才差点要动起手来的人不是自个,很老实的坐着,面上还带着一副悲痛欲绝的伤心姿态,看的李家姑娘几欲作呕。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能带着弟弟还有父母亲的牌位逃离这里,远离这群见钱眼开,毫无亲戚情分的人,那点儿身外之物他们想争就慢慢争去吧。
“薛老爷,薛公子这边请。”
一行人由下人领着前往摆放灵位的正堂,李家太太刚下葬,头七还没过,看着一双儿女被亲戚这般逼迫,泉下有知也不知该如何伤心。
薛老爷带着薛蟠给二人上了香,才转头对李家姑娘道:“你就是李辅兄常常提及的大女儿李清澜吧?”
李清澜福身行礼:“正是,这是家弟李清朗,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爹爹经常外出,结交一二朋友也属正常。
“你唤我一声薛伯父即可,本来今日特来上门会会老友,再商量一下之前定下的事儿,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噩耗,我来的太迟,太迟啊!”薛老爷面色悲痛,看起来后悔不已。
真情假意李清澜分的清楚,这样一位外出认识的友人惊闻噩耗都能伤心成这样,可叔叔伯伯们呢,只会虚情假意,连点儿面子情都不愿意装。爹爹,您看到了吧,之前女儿阻止您少接济各房是不是没错,您总是想着兄弟之间要搭把手,没想到却养出一群白眼狼吧,连给您和娘办葬礼的钱都在算计着。
“薛伯父,清朗快见过薛伯父。”李清澜还不忘让幼弟打招呼,刚满四岁的李清朗还不到知事儿的年纪,他只知道爹娘一睡不醒,长姐哭他也跟着哭,哭的多了,小鼻子都通红通红的,奶声奶气地问安:“见过薛伯父。”
“好好,快起来,不必多礼。”
“这是我儿薛蟠。”薛老爷拉过薛蟠介绍道,薛蟠这会儿倒是没犯痴性,见着漂亮姑娘就呆了,很老实的微垂着眼睛打招呼。
“李姐姐好。”来的时候学薛老爷已经提前简单说了李家的情况,眼前的姑娘比他要大上一岁,薛蟠也不知怎么想的,喊了声李姐姐,喊完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薛公子。”李清澜福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