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相是随母亲的,虽然我们都遗传了母亲浅亚麻色的头发,但哥哥的眼睛和母亲一样都是灰蓝色,五官线条也更加柔和一些,而我的瞳色遗传了父亲的浅棕,五官的线条较为凌厉,化妆之后显得十分盛气凌人。
有些时候我觉得我们大概是生错了长相,想来父亲也不太会喜欢一个女版的自己。
我们对视了差不多半分钟。
哥哥的眼神有些飘,这令我不确定他到底在看什么。当我忍不住用垂在身侧的右手扶上出门时藏在腰侧的枪械时,他终于收回视线,无事发生般地往另一个小巷去了。
我知道这是六道骸做了什么,心跳还是很激烈。
也许是因为方才的对视,也许是因为对血脉相连的兄长的失望,又也许只是因为我和一名成年男性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挤在一起,我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了。
“听说过吊桥效应吗?”六道骸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个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对自己所见到的异性产生好感。”
我知道这个说法。
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时心跳会加快,而此时,他遇见了一位异性,他会错误地认为自己心跳加速的理由是对对方心动,并由此滋生情愫。
很有意思的心理学效应。
我抬起头与六道骸对视。对方蓝色的左眼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脸,而他血红的右眼却是一如既往地空洞,我只能从其中看出一个小小的“六”字来。
他的右眼有点煞风景。我想。
为了消灭煞风景的因素,我抬起手凑到青年脸边,想要盖住他的右眼。
然而六道骸的动作比我更快。彭格列十世之雾捉住我的手腕,他低着头压向我的脸,我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唇角停留了片刻,而视线之中也只剩下了对方放大的侧脸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