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想问什么?”

“嗯?”和聪明人相处真是一点心思都瞒不住。

“好奇太子的事儿?”李承泽往嘴里塞了一颗果子,含混不清的说,“旁人都羡皇家富贵,却不知其中艰难。寻常人家兄弟相争,丢的是银钱,面子,我们兄弟相争,丢的是命。”似是呛到了,他咳了两下继续说,“我与太子皆有赌上性命的觉悟,大哥明明也清楚,只是心存幻想。”

李承泽没再往细处解释,他们身在局中没的选,实在没必要拉上大哥一起忧烦。这样想完,他自又有些恼,心说果然被范闲传染了烂好人的毛病,他从前可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大皇子知他所言不假。太子也好,老二也好,打来斗去也只是想要活下去,或许出身卑微一点反倒是幸运。

“那个范闲……”大皇子想着听来的传闻斟酌着开口。

“平时这会儿就来了,今天,”李承泽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能被范思辙拉走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重要吗?”

再聊下去也是无解,又说了些生活琐事,大皇子便起身告辞了,李承泽送他到门外。

“承泽。”

大皇子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我还能看到你编的书吗?”

李承泽愣了一下,复而大笑。

“当然可以。”

李承泽心情又好起来了,转身回去发现自己这院子确实被折腾的不像话,要不要扣谢必安工钱呢?算了,还是让范闲赔吧,反正他刚长了俸禄。

范闲去找了李宏成。

北齐的事他还是很在意,可该兴师问罪时他被人带跑了心思,错过了机会如今倒不好再开口提了,只好来问李宏成。

李宏成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讲了个故事。

李承泽十三岁的冬天,从学宫回去时被人推入湖中,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宫里流言称是太子所为。淑贵妃求庆帝主持公道却遭到申斥,被以构陷太子之罪名幽禁宫中。大病初愈的李承泽在大殿跪了两个时辰才被召见,不得不亲口承认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水的,与任何人无关。回去一进门便吐血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月有余,出来后性情大变。

“范兄,我虽与二皇子兴趣相投,与太子关系原也是不错的,我并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了二皇子,谢必安也不是一开始就对他寸步不离,淑贵妃也不是一直这样安静的。”

“范兄,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二皇子,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同情!你从北齐回来证据确凿为什么不找庆帝告发呢?你以为二皇子做的这些事情陛下不知道吗?天下有哪一处不在他掌控中?范兄,你既然选择了入局,该知晓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