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跋锋寒原已跟在她的身后,听到这话却是愣了一下。
龙葵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方才盯着她看的眼神,未免太久了一些!”
跋锋寒的眼角一跳,他知她这戏谑的口吻难辨真假,根本信不得,但仍是有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复杂滋味于心中漫开。看着前方那红色的身影,渐渐只感觉心上猛然一刺,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
25(限免)
25、解毒 …
不知从何时起,他与她的相处骤然间变得有些奇怪,自己因那旧日之恨,曾在草原上苦苦追踪于她,却连她的影子也不曾寻到,那种苦闷愤恨至今仍记得清晰。
这世上,再无一人如她一般在他心上挂了几年,虽这份记挂是出于仇恨。
但自从相遇,她一次次地相助,自己竟是一次次地欠下相救之恩,恩情与仇恨,让他原本坚定的杀心渐渐变成一种连自己也不理解的执着,许是仍想杀她,许只是习惯将她想做最终要打败的对手,许是变成了另一种他最不想面对的情感。
龙葵极美,即便是他,也无法否认这一点,这个女人不仅是容貌上的美丽,现如今尚在草原,若是去了中原,这般的女子还不知引起多少相思,但总觉她那袭红衣身后,必然会是那些爱慕她的人碎了一地的相思,因她根本不会在意。她任性到几近偏执,恣意而热烈,却又残酷漠然,是个十分矛盾的女子,但这反倒成为她吸引人的因素,若是不曾看错,那王猗亦是被她吸引,只是他掩饰得好又藏得极深,才并不曾显露几分。
跋锋寒自问这世上无旁人比他更了解她,但那又如何,她本就不是任何人抓得住的女子。他的目标只是——赶上她!终有一日,他必然可打败她,一洗昨日之辱!这便罢了!他的目光渐渐又坚定起来,嘴角也飘起一抹洒然笑意。
因他跋锋寒本就并非儿女情长的男子,他的心性比之旁人不知要坚定强韧多少,是以一旦想通,一旦认准一个简单的道理,往往比旁人要专注得多,他一向是一个极狠的人,狠而专一,且极有耐性。
龙泉南镜泊湖旁马吉营地比之昨日他们来时戒备亦是松了许多,因马吉重要的人质王猗已是被龙葵与跋锋寒救走,他便没有必要在此重重防卫,且大部分人手都被他调去搜寻三人的踪迹,是以此处营地远远看去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镜泊湖风平浪静,只有一艘船静静停泊在岸边。
“乌先生,那四个人当真没有用了吗?”马吉的脸色很差,显然因王猗的逃走而心烦意乱。
一个看着三四十岁的文士道:“王大公子此人看似谦和温柔,实则再狠心不过,这四人既中了刺花之毒,他是明白的,此毒无药可解,他自然不会再为了四个弃子冒险回来。”
马吉勉强一笑,“那你看,那批弓矢?”
文士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需知原三公子与马老板的交易是你将大公子交给我,我便将那批弓矢给你。”
“先如今我已派出数百人出去搜寻,不日必然将他找到。”马吉说出这话来时底气却不足,若是跋锋寒与龙葵去和寇仲他们会合,奔狼原赫连堡中数万金狼军都拦不住他们,自己又何来的本事去从他们手中把王猗抢出?想到此处他的头便有些痛了。
文士叹了口气道:“原三公子的计策是万无一失的,他对大公子的了解本不是旁人能及,若不是你自作聪明去招惹那两人,又怎会让他借机逃走!”
马吉颓然道:“大公子与他们在花林曾见过一面,我只怕他们有交情……”实则事后想来,他便明白了跋锋寒与龙葵多半是碰巧遇上,他们应是来探八万张羊皮的事情,而非来救王猗,但当时自己却并未想到这点,实则他只是太过低估那两人的本事。
那中年文士皱眉看向那边的营地,“如今只有这无用的四人,不若杀了吧!你虽在三公子的相助下买通了丹晴与车夫莫一弥,但大公子一旦脱离险境,这两人便只得死无葬身之地了,且只怕要拖累了三公子,是以三公子已是派人处理了,现如今只剩下那笔墨纸砚四卫。”
马吉狞笑道,“这四人对那王猗甚是忠心,我要让他们于六日之后受尽痛苦而死!”
“唉,此次失败,也不知何时再会有这般好的时机,大公子为人谨慎多智,又岂是好对付的!”文士显然对马吉犯下这种过错十分不满,但他却不知若他的主人三公子在此处,绝不至于让他们就这样将笔墨纸砚四人随意丢在营地之中,王猗此人虽称不上心善,但对身边的人却一向亲厚,虽刺花乃是无药可解,死时却是痛苦万分,以王猗的心性,必会使计取了他们的性命,解了此种痛苦,可惜这位乌先生对王猗的了解终究是差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