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此时的表情非常微妙。他像是一个玻璃制成的精致的小人,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冰凉凝固的,但是在那一层玻璃后,又有什么在向外窥探。
“没有。”他说。
“如果我能说动泰戈尔先生再默一本出来,一定会送给你。”我笑了,“在迦勒底的时候我偶尔也会读。‘假如我变成了一朵金色花,只是为了好玩,长在那棵树的高枝上,笑哈哈地在风中摇摆……妈妈,你会认识我吗?’”
“……当你沐浴后,湿发披在两肩,穿过金色花的林荫,走到你做祷告的小庭院时,你会嗅到这花的香气,却不知道这香气是从我身上来的。”
我都惊讶于自己竟然能记着这么多,而从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神态上来看,泰戈尔的诗对初次听到的人来说冲击确实很大。
“《run!》便是想要刊载这些作品。”我说,“文学能给人思想的武装,心灵的慰藉。在武力和权力达不到的心灵之地,是文学在指引着人前进。”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我:“你们想要仅仅靠着这一本杂志控制横滨?”
我说:“当然不,但为什么不先试试呢?毕竟这可是咱们两方之间成本最小的战斗方式了。”
“依靠文学……”太宰治这回没有笑。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你们原来是真的相信可以用那所谓的‘人性真善美’来感动大众啊。”
我说:“对。”
织田作之助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