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芳尊狡狯奸邪,可谓算无遗策,却偏在这人手中栽了跟头,成日做小的为人收拾烂摊子,供上珍玩书画哄着,末了丢命时,还顺手为人再小坑泽芜君一把,也算前无古人。
含光君到是八风不动,可这人提溜着魏无羡当胡萝卜,愣让那冰美人满天下为他报了仇,还得谢他,顺带接下那人不要的仙督之位,干得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
所以,江澄也只能不在意,他要在意的是,法阵什么时候才能起效。
至于什么法阵?
自然是江澄从自家祖传书典中寻到的禁法,其用便是以命数寿元为祭,让天地溯洄,时光逆转,让立阵之人可以重归过去夺舍自己,改写曾经。
只不过,做为祭品的那个,便会魂飞魄散,永湮天地。
当今世上,能让江澄诓来为祭的,也只有与江澄及魏婴为友,且实力连只鸡也杀不死的聂怀桑了。
你,真的确定?
当最后一粒金砂从沙漏中消失,地上有血气金光泛起,可聂怀桑依旧悠闲的把玩折扇,反是江澄杏目微冷,似有异色。
第2章
“聂、怀、桑~,我只以为对你已然足够重视,可是,我究竟还是轻看了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澄目眦尽裂,瞪着聂怀桑的目光似欲将之生吞活剥一般,细眉倒竖,杏目圆瞪,语声尽带金铁交击之音:
“可惜就算你做了什么,也一样要与我赴死。只不过,我是溯洄从之回返往昔,你却是永湮天地,再无来期。”
“江宗主,江兄啊~,你还当真是以为聂某第一天认识你么?”
聂怀桑清秀俊雅的脸上透出丝诡异的浅笑,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象只因阳光太暖而悄憩于花瓣上偷懒的小蛱蝶,有几许灵动与慵懒混合后的可爱,也有让人牙痒的俏皮:
“我呢,承继家主位也过了二十余载,各家主事之人的脾气禀性,不知十成,也晓得八九,于你江宗主不防上一二,岂不太蠢?
毕竟,江宗主可是连对你忠心不二的魏兄,也是不曾放过,夺人性命声名亦是毫不犹豫。也亏得蓝湛做了仙督,否则,魏兄就是再躲进夷陵乱葬岗一次,也得让你拖出来打死。”
江澄平生口舌刻毒,但遇见与他不遑多让的聂怀桑时,却也体会了把旁人面对他时的感觉,那口气憋得,不上不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指着聂怀桑的手,也抖得跟抽风一个模样,气息难平。
能把仙门世家宗主气成这模样,聂怀桑也算得是绝无仅有之才,连石室外听墙根的聂宗明等,及一众被邀来“赶场”的世家家主们,也是嘴角抽搐,对聂怀桑的毒舌实在佩服不已。
便是接到传讯,心忧聂怀桑,纵己精神不济亦赶来的蓝曦臣,听闻此言,也是有哭笑不得之感。
——怀桑何时如此的口舌刁蛮起来?
江澄还待说时,便见方才仅是金华渐起的法阵,忽地光华大盛,只是,原当身销魂灭的聂怀桑却……???
江澄还未及想通什么,便惊见自家自膝以下已然消失,且逐渐已至胸处,不由大惊:
“聂怀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