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主,怀桑还未及耳顺之年,你就是说得小声些,我也听得见,用不着如此狮吼犹若市井泼妇一般,太吵。”
聂怀桑笑嘻嘻的,扬眉看着江澄,语声清快明悦得象那年往云深不知处求学时,他追的那只金红翎羽的鸟儿般:
“你云梦江/氏有禁术法阵,我清河聂氏便有破阵之法。你既存心害人,自也难怪我逆转阵法让江宗主自食恶果。
江宗主不是一心想着回返过去,重来一次么?有何物能及以江宗主自身为祭,来得更合适呢?”
“聂怀桑……难怪……难怪连金光瑶也栽在你手上,我当真小瞧了你。只是待时光回溯后,我对你聂怀桑、定杀之……”
江澄尖声厉喝,其声犹似鬼啸,却难敌法阵碾压,身魂尽碎化为尘烟无踪。
而石室中的一切痕迹、血符、法纹、尸骨等,也就是除了聂怀桑和他立足的尺许之地,连整个石室都尽化尘埃。
原本被邀家主尚将信将疑,毕竟云梦江/氏侠义为传,江澄虽也捉拿鬼修折磨过,众人也只当他心恨夷陵老祖迁怒而已。
若非那石室是在他们眼前消散化尘,室中言语也听得清爽,断乎是不敢信江澄会疯狂至此,为求过往而谋害与他并无怨仇,且是曾盟友的聂氏宗主。
自然,也更不会相信,曾经的那个“一问三不知”会厉害如斯,把江澄算计得渣也不剩。
你确定是叫咱们来听墙角做人证,而不是宣威昭武么?
众世家家主走时,那嘴角都还在隐隐抽搐,从前只知清河聂氏的刀厉害,未曾想,这个不提刀的,比提刀的还狠还厉害。
蓝曦臣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原想还问问聂怀桑是否真的无恙,可对上那貌似温良热诚,实里冷漠到成冰的瞳子时,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问不了,只长揖为礼告辞。
待得旁者尽散,身畔仅得聂宗明为首几个聂氏子弟后,聂怀桑才面色忽白,一口血吐在地上。
“宗主、你、这是……”
聂宗明几个惊得舌头都在打结,慌忙要扶,却让聂怀桑抬手挥开,轻抹唇边残血,冷笑:
“你家宗主破了人禁术法阵,又好心送人一程,就受了这么点儿伤,你就偷笑吧!
真以为云梦江/氏/百年家传是当玩儿的?也幸得立阵的是江澄,换一个,你家宗主骨头渣都没了。”
“宗主,您真那么好心,让他……‘回去’了?”
聂宗明闻听聂怀桑之言,眼中一亮,凭他对自家宗主的了解,江澄敢这么算计宗主,怕这“回去”,也是有猫腻的。
果然,却见聂怀桑折扇一展,整个人笑得跟偷吃了鱼似肥猫般,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他想回去,自然是心念与魏兄旧谊,那自然是念旧的回去,‘江宗主’留下为祭。”
“啊~!宗主,你把人还拆几块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