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脱骨这么一大盆,要费许多工夫吧?”萍儿忍不住问。

“也还行,小半天时间吧。”张素素垂下眼眸,谦虚地笑了下。

“你一大早做的菜,该不会是昨天晚上脱的骨?”萍儿尝了一块脱骨鸡爪,确实好吃。

“嗯。”张素素应承。

“唔——”嘴里已经塞满的王四娘要说话,急匆匆用手捂着嘴,把东西咽下去之后,惊诧问,“就为做这么一道菜,你熬一晚上?”

张素素点头。

崔桃如常吃着饭,没多言。

等大家都撂下筷子之后,张素素便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干净,顺便还把厨房其它地方都擦了一遍。

平常王四娘和萍儿都要吵一顿才能干完得活计,人家就这么主动轻松地把活儿给干完了。

王四娘和萍儿都不禁喜欢起张素素,招呼她常来。

张素素礼貌地笑着谢过她们,又跟崔桃行礼,这才告辞了。她这时该去张稳婆哪里帮忙了。

“小丫头真不错,做饭手艺好,嘴甜,又能干活儿。”王四娘叹道。

萍儿应和一声,随即瞧见崔桃脸色淡淡,没什么高兴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莫非被这顿红烧无骨鸡爪感动了,崔娘子改主意打算要收她为徒了?”萍儿马上表示她支持,她也觉得张素素人还不错。

“这辈子都不可能。”崔桃饮了口茶,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王四娘和萍儿互看一眼,忙问崔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那张素素莫非不是好人?

“老大早说啊,早知道我们就不吃她那道菜了!”王四娘叹道。

“不吃更麻烦,且看吧,也未必是我以为的那样。”崔桃让王四娘得空就带点烧饼去给张稳婆送去,和张稳婆闲聊打听一下张素素的来历。

“包在我身上。”王四娘拍着胸脯保证。

李才跑来找崔桃,小声对其道:“师父,我寻到一位闻香辨胭脂的厉害人物,只需要动鼻子闻一闻,就能分辨出哪家的胭脂水粉产自哪里。不过人是个瞎子,而且脾气古怪,不随便见外人。”

崔桃问了地方,是御街武大娘胭脂铺的少东家。

“铺子本是他母亲开的,他前些年一直都是无事闲游的浪子,在外走遍了各处地方,人风流得很,家又是开胭脂铺的,所以最能识得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后来得了眼疾,才算收了心,留在汴京长住。”李才告诉崔桃,这人就是从眼瞎了之后才开始变得脾气怪。

身体突然残疾,的确是会影响一个人的脾气。

崔桃称赞李才这事儿办得好,会给他褒奖,便问他有什么想吃的菜。

“那徒弟可不客气了,徒弟想吃羊舌签和萌芽肚胘,前两日有几个衙役跟徒弟炫耀来着,可给我馋坏了。”李才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