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像一种奇异的母女连心,在她开口前,堀口郁惠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总是想着以后还有时间。”

很难形容那声音中夹杂了多少晦涩,“一心经营事业,觉得以后如果有更多钱和地位,她的人生也能顺利很多。以前的遗憾到时也都有的是时间来弥补,但是……”

人事无常。

“隆一,”她看向正坐在客厅的丈夫,“有客人。”

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时,千里又想起了三年前沉默地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那对夫妇。

这不是……完全没有走出来吗。

男人瘦了不少,头发也白了大半,不是工作日便没有了打理自己的必要,下巴上的青黑胡茬看着有些扎眼。

“这个,是千里前辈在那件事前不久寄的信。”

她从包中取出信件,“我没有留当时的信封,这是新的。”

实际上是她没法伪造当时的邮局印章。

千里感觉得到堀口郁惠从她手中接过信封时,指尖带着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在看到信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的同时用手捂住了嘴。再往下看到几句时,她的母亲看上去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话语一出口已是不成调的呜咽,最后只匆匆留了句“抱歉”,一手抓着信上了楼。

楼上隐隐约约地传来压抑着的哭声。

“抱歉,”寡言的男人开口道,“……内子情绪有些不稳定。”

“伯母……”

心情同样复杂难言的千里还不怎么适应这个称呼,“伯母她……还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