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原有擅长音律的丫鬟,远远坐在那亭子里,用笛子缓缓吹出一曲。轻柔和缓,笛音袅袅,让前来赴宴的各小姐皆赞叹不已。
“这园子倒好,”探春看了后笑道,“山水一应俱全,布局也精巧,又清雅的很,果然是林姐姐该住的地方。”
“你又说嘴,”黛玉道,款款将她们迎了下去,“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了。”
探春奇道:“如何便不好意思了?”
“你不知,”黛玉笑道,“这园子,原便是我给画的稿。本是那年一时兴起,画了寄与父亲看的。谁知父亲说极好,又拿给山子野老先生看,也说好,便直接按了这图来,一点也不曾修改的。”
探、惜二人听了,皆赞叹不绝。
“何止如此,”诗情指与她们看,“连那边儿的秋千,都是老爷和少爷亲手做给姑娘的。姑娘先前一直想要个书房,老爷就特特命人打通了两间屋子,被各种书塞的满满当当,让姑娘高兴的不行呢。"
黛玉的面上不由得泛上了些薄红,低声斥道:“诗情!”
诗情笑嘻嘻,果然便掩了嘴不说了。
这日来的皆是黛玉素日相交甚厚的,几家小姐都是熟的,聚在一处赏花斗草,又或是作画吟诗,自得其乐的很。探春虽只是个庶女,却顾盼神飞文采飞扬,也很快便与几家小姐说上了话,一同作诗不提。
唯有惜春不喜说话,静悄悄往水边找个绣墩坐了,望着清亮的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丫头,又发什么呆呢?”
河面上忽的映出了个淡青色的影子,再看,却是黛玉袅袅来了。她今日本穿着件青色的裙子,上头是浅碧荷色的单襟小褂,头上斜斜插了只晶莹剔透的翡翠簪子,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