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人遗落的。”雷息的神色暗沉下来,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古琴,带了几分珍惜。

俞重很会看人眼色,他见雷息不愿多讲,也不再问,只说起别的事来,“方才过来时,见外头晒着几本书。”

“昨天夜里雨大。”雷息笑道,“这几本受了潮,就拿出来晒晒,效仿古人的晒书。”

“岂不风雅。”俞重抚掌大笑。

将私塾的事都交给俞重后,雷息抱着那架古琴回到家中。

“父亲,我回来了。”

雷鸣收回掌风,做了个调息,他背着身子也不去看归来的雷息,只晃到树下的竹椅上,取了凳上的紫砂壶,就着壶嘴饮了几口。

雷息在门口站了会,见雷鸣没有反应,他径直从院中走过,打算回屋去。

“你果真决议如此?”雷鸣长舒了一口气,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问自己的儿子,“一意孤行。”

“是。”雷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侧着身对着雷鸣。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或许在十八年前就已经绝了,他亲眼看着父亲将一个人逼上绝处,他也听到了那些人的雀跃,还有他们丑恶的嘴脸。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雷鸣摩挲着紫砂壶上的花纹,眼中沉下无数深重,这是一双江湖沧桑的眼睛,“是不是做错了?”